像,声音微沉:“虽然他们说獬豸是以有罪无罪来审判入塔之人,但鬼厌生明明和孟盈他们不是一种人,却还是进入此塔。可见审判的条件没那么简单。而且”簪星握紧手中长棍:“我们是魔族魔族在天下人眼中,生来有罪。”
生来有罪的魔族,在这神兽眼中,究竟是什么呢?或许都不用去窥探内心,仅凭这身份,便定下了他们的罪孽。
“不能拿你们的性命冒险,”簪星握紧无忧棍,独自往前走去:“我先去一试。”
“小殿下!”
身后的声音被簪星抛之脑后,她看着獬豸的眼睛,深吸了口气,伸出一只手,握住了雕像的羊角。
塔中,有人站在第一层,没有继续往前走。
除魔军愿意入塔的人,已经走了进来,站在塔底,四处张望。
太焱派的几人却盯着门口的方向。
“簪星师妹还没有进来。”田芳芳忧心忡忡地开口:“除魔军的人能进的都进得差不多了,也该轮到魔族了。”
“她未必能进来。”蒲萄站在一边,终于忍不住冷冷开口:“她是魔族,生带罪孽,如何能进?”
“那鬼厌生也是魔族,不也能进?”田芳芳有些不悦:“我说蒲同修,先前在姑逢山的时候,簪星师妹还与你一道喝过酒,纵然是魔族,到底也有几分交情。你是不是对她有点意见?我师妹好像也没得罪你吧。”
“她是魔族,”蒲萄眼底有些怒意,语气也激动起来:“你们对于一个魔族,是不是有些过于亲近了?”
“因为我师妹讨人喜欢,旁人乐意与她亲近啊。”田芳芳看了蒲萄一眼,忽而笑了一声,他惯来做傻乎乎的老好人,如今眼中却有一针见血的锋利,半真半假地玩笑道:“蒲同修,你究竟是因为我师妹是魔族而对她不满呢?还是因为我师叔与师妹走得亲近与她不满?”
此话一出,周围寂静了一刻。
蒲萄呆了呆,脸上迅速爬上一丝难堪,站在原地,紧紧咬着唇不肯说话,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。孟盈和牧层霄向来寡言,此种时刻根本不会开口。而顾白婴正抱着绣骨枪站在塔底,望着门口的方向出神,压根儿没注意这头的动静。
唯有一个站在中间的聂星虹,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,摇扇子的手僵在半空,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,干笑道:“什么满不满的,大家都是同修,不过是有些误会罢了,簪星同修开朗大度,蒲萄同修活泼可爱,都是咱们都州的宝贝,是不是?”
他这话没有人搭腔,蒲萄狠狠地瞪了一眼田芳芳,转身走了。
门外,簪星握住了獬豸的羊角。
甫一握住羊角,手上便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。仿佛抓到了某个跳动的活物,这石雕分明是死的,握上去却如活过来一般。她陡然间意识到了什么,猛的看向石雕的眼睛。
那双平淡的、冷薄的眼睛中,此刻闪过一丝讥诮,似乎还有狡诈的笑意流淌。
不好!簪星心中暗道,立刻松手,而还未等她动作,面前的石雕已经近至眼前,那只森然的、黑色的长角,朝着簪星的咽喉猛地刺来!
入塔(1)
从极冰之渊出来到现在,整整两年时间,簪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对手。
这石雕果真有种魔力,似乎与它触碰的瞬间,便浑身动弹不得,亦无法脱手。黑色的长角锋利如剑,似乎淬动幽幽光泽,朝着她咽喉直刺而来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,簪星猛地运转元力,一道青色印迹自额头悄然绽放,觉醒的天魔之力令獬豸的动作有一瞬的迟滞,就在这瞬间,簪星手腕用力,握紧了羊角令它不再上前。
一滴、两滴、三滴,鲜红的血顺着她的掌心从羊角上流了下来,没入沉色的泥土里。
看在外人眼中,时间只过去了一瞬。
那只黑色的、冷薄的眼睛中,似乎出现了一丝愕然。下一刻,一声动地惊天的咆哮声响起,银色巨狮一跃而去,一掌朝门口的石雕拍去。
狮掌蕴含凶暴元力排山倒海而来,激起的烟尘几乎要遮蔽众人的眼睛。
石雕纹丝不动,静静地立在原地,没有被这巨兽的大掌动摇一分一毫。
而簪星却可以清晰地看到,那只黑色的眼睛里,似有惧意一闪而过。
她微微皱了皱眉,还未想清楚,就见獬豸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,下一刻,身前一道刺眼的白光涌来,她抬起头,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身边传了过来:“师妹,你也进来了!”
四周已经没有了白塔和雕像,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圆厅,田芳芳几人站在自己身边,孟盈微微松了口气,牧层霄笑道:“见你迟迟不进,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,师姐担心坏了。”
孟盈冲簪星轻轻点了点头,田芳芳忙道:“师叔也是!”
簪星看向一旁的顾白婴,少年抱着绣骨枪靠在石壁上,正拧眉看着簪星,见簪星看过来,这人立刻转过头别开目光,往里走了。
簪星笑了笑,忽而想到了什么,忙用传音符对外头